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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章 覺醒在望 (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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換的。

清玄臉色嚴峻,帶頭向議事廳外走去。清寒順手把徒孫輩的小弟子拉上,小聲地問道:“那些天兵是以什麽名目,讓我們交人的?”

“帶頭的那個大塊頭天將說。靈兒太師叔祖偷了天界的神器,他們奉玉皇大帝之命前來捉拿她歸案……”小弟子來到師祖身邊,似乎膽氣兒足了點,說話不那麽結巴了。

“掌門師弟。你看看,你看看!你教出來的好……咳咳!你師祖教出來的好徒弟!居然敢上天去偷神器――不知道偷的什麽好東西,玉皇老兒居然這麽大手筆,派兵來緝拿一個金丹期的小修士。嘖嘖……靈兒師叔也真是的,有好東西也不拿來給我們見識見識!”

清寒長老沒少從靈兒那裏弄好東西。尤其是靈兒從女媧神廟回來後,手中天材地寶成堆成攤的,清寒煉制本命法寶缺少的幾樣,全死纏爛磨地從靈兒手中弄回來,正準備讓莫離幫著煉制呢。運氣好也能出個仙器什麽的!清寒對莫離小子很有信心。

“師祖。據說是個寶鼎,煉丹用的!”小弟子恢覆了往日的機靈,乖覺地道。

清寒頓時滿臉失望:“煉丹用的啊!沒戲了!本來還說靈兒師叔最大方,討來把玩幾日呢!結果是煉丹用的寶鼎……這玉帝老兒也真是的,不就一尊丹鼎嗎?至於派天兵出征麽?

――靈兒師叔祖不會把太上老君的八卦丹爐給偷了吧!太上老君沒爐子煉丹,天界的那幫龜孫子們沒丹藥可吃,急了!告到玉帝那兒。來緝拿我們師叔祖……

我說靈兒師叔祖哪來那麽大本事,居然連九曲靈參丹都能煉制出來,原來把人家神器寶鼎給偷了……哈哈!偷得好!”

清鸞長老看不下去了,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:“說夠了沒有?你真是個拎不清的,這時候還想著那東西值不值得偷!人家已經打上門來了,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天兵天將打發走!”

一眾八人各自駕著法器,朝著朝陽峰而去。還沒到朝陽峰,就看到天上黑壓壓的一片。比掌門渡元嬰劫時的景觀好不遜色。定睛一看,那些並非是烏雲,而是雲朵上站著密密麻麻的天兵。

“兀那地仙,念在你修煉不易,本將軍不跟你一般見識,趕緊把那偷乾坤寶鼎的小丫頭交出來!否則……把你們這清源山夷為平地!”巨靈神轉著手中巨大的錘子。橫眉毛豎眼睛地叫囂著。

站在他身前不遠處,一身飄然白衣的雲逸,依然雲淡風輕地道:“巨靈神將軍,其中恐怕有什麽誤會!鄙師妹不過剛剛金丹初期的修為,如何上得了天庭,進得了南天門,又如何在各路神仙的眼皮子底下偷得神殿的乾坤寶鼎?”

“乖乖!小丫頭不得了,居然跑到創世三神殿裏偷東西――仙尊說得對,她怎麽可能在神殿中來去自如,還偷到仙界至寶?說出去,也沒人信哪!”清寒咋舌不已,連稱呼都忘了改。

巨靈神冷哼一聲,用打雷般的聲音道:“青雲派顧靈兒,勾結神殿中靈祖娘娘的藥童,盜得娘娘生前最鐘愛的寶物――乾坤神鼎,並且和魔界沆瀣一氣,幫魔尊煉丹將他從昏迷中救醒。數罪並罰,休得再要狡辯,速速把人交出來!”

巨靈神已經把朝陽峰院內的眾人掃視得一清二楚,沒有發現那個狡猾的小丫頭,心中憋得一股子勁兒爆發不出來,神情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!

雲逸卻依然掛著清清冷冷的笑容,反問道:“敢問巨靈神將軍,那乾坤寶鼎是什麽時候丟失的?那藥童又是什麽時候偷跑下界的?”

關於藥兒的事,雲逸了如指掌。因此,他從巨靈神的話語中找到了漏洞,不由得詰問出來。

巨靈神典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主兒,他想也不想,就道:“哼!那可惡的逃奴,八千年前趁著神魔大戰之際,天界一片混亂之時,盜得神鼎,私自下凡。要是被我抓住,定讓他嘗嘗天罰的滋味!”

“八千年前?乾坤寶鼎八千年前就丟失了,我那小師妹才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,怎麽會跟她有關?何來勾結藥童之說?難道說,靈兒前世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……跟那藥童勾結?至於幫魔尊煉丹,更是無稽之談,我們修真界向來以除魔衛道為己任,前些日子還在萬木嶺消滅了數量龐大的魔族。當時小師妹也在,恐怕其中有什麽誤會吧!”雲逸不緊不慢,卻切中要害。

巨靈神本就不善巧辯,被堵得說不出話來。一旁的魔禮海見狀,陰不陰陽不陽地笑道:“那逃奴從天界逃逸後,一直藏匿於某個上古法陣之中,直到青雲派的顧靈兒姑娘去海天坊市參見煉藥大會的時候,不知用什麽方法跟那逃奴取得了聯系,從他手中獲取了乾坤寶鼎。那逃奴一路跟隨她去了極域雪原,在玄武城內現身。後來,雖不知什麽原因,又失去了蹤影。不過,他跟那顧靈兒確實有所關聯。那尊乾坤神鼎,對天界來說至關重要,因此我們等奉玉帝之命,尋顧靈兒姑娘會天庭,問明情況。”

“多聞天王,跟這些人類螻蟻說這些幹什麽!照我說,把這清源山給平了,不信找不到那小丫頭!”巨靈神心中邪火直往上升,找不到發洩的途徑,看什麽都不順眼。

“喲!好大的口氣!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!”一個清亮的聲音,滿不在乎地戲謔著。

雲逸臉色一變,他剛剛能夠如此淡定的面對那麽多天兵,是因為他知道靈兒剛剛進入空間中,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。找不到靈兒,巨靈神即使再囂張,也不會把青雲派怎麽樣!

他沒想到,這麽片刻的功夫,靈兒居然又出來了,不光如此,她的身後還跟著那個衣著華麗神情高傲的男子,以及那只黏人的小九尾狐。

“哈!臭丫頭,還不趕快交出乾坤神鼎,束手就縛!”看到靈兒的身影,巨靈神渾身鬥志昂揚,一抖手中的巨錘,高聲喝道。

華衣男子一臉幸災樂禍,對靈兒道:“你挺有本事的,居然把天兵天將都給招來了!這次我看你如何收場!”

火鳳d煊自從跟著靈兒來到青雲派後,跟眾人打了個照面,便被靈兒扔進了空間內。空間中,靈兒種植的那棵有數萬年樹齡的梧桐樹,被d煊一眼看中,在上面弄了間樹屋,理所當然的霸占了這株能夠助他修煉的梧桐木。

不過,他好似跟靈兒天生不對付,一見面就互相拆臺拌嘴。不過,此時他雖然在調侃靈兒,眼中的鄭重與戒備卻是 顯而易見的。

“收什麽場?欲加之罪何患無辭!這傻大個以前在本姑娘手中吃過虧,那個雞毛當令箭,故意跟我過不去!天兵天將?天兵天將怎麽了?天兵天將難道就可以不講道理,隨便抓人了?”靈兒上次在玄武城見識過天兵天將抓人,不至於毫無道理地隨便傷人。

可是,她萬萬沒想到,上次巨靈神挾私報覆,根本不像人家托塔李天王正直無私嚴明…

眾夫爭仙 五百二十六章 靈兒的憂慮

靈兒捂著痛得幾乎要炸開的胸口,無力地咳嗽兩聲,又一口鮮血噴在了血跡斑斑的白裙上。她幾乎是被雲逸師兄給扔進空間的,不過,如果不是師兄拎著後領把她扔進來的話,她可能已經在巨靈神那雙大錘子下,被砸成肉泥了。

靠!巨靈神這個雜碎,說動手就動手,一點道理都不講。這還算天界將領嗎?活脫脫一個土匪!

靈兒強忍著劇痛,從梵天鐲裏掏出一粒回春丹,吞了下去。想到剛剛不久,巨靈神揮著他的大錘,朝著她的方向砸過來。她故技重施,想用空間封鎖之術,將他定住。誰知道,那家夥學乖了,壯碩如牛的身體,居然輕盈靈活,而又準確地避開了她的封鎖空間。

等她手忙腳亂地取出烏淩劍迎戰的時候,已經失了先機。巨靈神果然不愧是以力量見長的神將,他的巨錘帶起的風,掃在她的身上臉上,火辣辣的疼。

靈兒有些狼狽地用羅煙步躲避著巨靈神盛怒之下的追殺,仗著手中的神器,嘗試著朝巨靈神的手臂削去。可那巨靈神翻腕一抖巨錘,錘身格在了靈兒的烏淩劍上。靈兒頓時覺得手心一陣劇痛,虎口被巨靈神錘上的勁力震裂開去,手中的烏淩劍險些脫手而出。

那巨靈神咄咄追擊,雙錘一錘接著一錘朝她砸下來,靈兒相信如果她的動作慢上零點一秒,就會被那巨大的錘子砸成肉泥。靠!玉皇大帝不是說要抓活的嗎?這該死的家夥,居然抗命要只她於死地?

靈兒心中大駭,手中的烏淩劍跟巨靈神的巨錘撞擊出一個又一個火花。比蠻力,比修為,靈兒哪裏是巨靈神的對手,她只覺得一股股勁力。從手中的烏淩劍中倒湧而來,一次次撞擊著她脆弱可憐的筋脈內腑。

血,從她的嘴裏湧出來,在胸口留下了點點殷紅。她覺得自己的內腑好似被撕裂開來,痛得她幾乎暈過去。可是,此時她除了自救,青雲派的眾人無暇來助她。師父,被四大天王之一的拿劍的那個不知道什麽天王截住了;雲逸師兄獨力對戰兩個天王。雖不至於落敗,卻也無餘力脫身來救他;清玄掌門和幾個金丹期的高手纏住了拿傘的天王;朝陽峰眾弟子以及幾個山頭的首座,也被五千天兵攔截在外;就連火鳳d煊和九尾狐漣波也被幾個不知名的天將攔住……

難道……今日就是她顧靈兒的死期?巨靈神招招緊逼,根本不給她施展法術的機會。她的羅煙步也因為內傷加重而施展得沒有當初那麽靈活。

巨靈神似乎看出她已是強弩之末,獰笑著撲了過來,打算給她致命的一擊。

“住手!玉皇大帝不是讓你捉我回天庭嗎?我跟你去就是了!如果你殺了我,也不好向玉皇大帝交差吧!”靈兒險險避開他的一錘,高聲叫道。

“交差?有什麽不好交差的!我就說你臭丫頭不識好歹,負隅頑抗,至死不降。激戰中,本將失手將你打死!陛下頂多教訓我兩句……臭丫頭,受死吧!”巨靈神殺心已決。他決心將以往丟的面子,全都找回來,用靈兒的鮮血還洗刷他的屈辱。

靈兒隔開巨靈神掃過來的錘尾,又一口鮮血噴出來,忍住劇痛道:“殺了我,你永遠別想拿到乾坤寶鼎,玉皇大帝交給你的任務完不成。回去你肯定會受罰的!”

“殺了你,你的乾坤袋就在我手中,裏面的東西本將軍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!再說了,那麽大一個神鼎,不相信除了你,其他人不知道放哪兒的!死吧!你死了,我再用神鼎要挾你們全派的性命,你說知情人會不會說出來呢?”巨靈神自以為很聰明。便不給靈兒說話的機會,招招致命……

靈兒望著撕裂開來的虎口,苦笑著往上面塗了傷藥。她自以為自己此時的修為,在修真界各大門派中也能數的著了。可是,在強大的天兵天將手中,她居然像只螻蟻一般。任人家揉捏。

雲逸師兄獨力對付兩大天王,拼力救自己的時候,不知道有沒有受傷。不知道自己的突然消失,會不會激發巨靈神的兇性。她現在只能巴望著,四大天王能夠理智地阻止巨靈神,不要為難青雲派的眾位同門。

靈兒不住地寬慰自己――巨靈神他們的目的是自己,堂堂神將不會跟人界修真者發難,只盼著他們找不到自己後,從朝陽峰撤兵……

“主人!您這是怎麽了?”藥兒循著血腥之氣而來,發現了躺在花木中的靈兒,臉上頓時失了顏色。

靈兒無力地沖他笑了笑,道:“沒事兒,死不了!就是有些脫力!”服用丹藥雖然能迅速恢覆她的內外傷,可是損耗的體力和精力,還需要一定的時間補足。

藥兒有些心疼地扶起她,朝著靈藥田旁的小木屋走去,邊走邊問道:“外邊發生什麽事了?主子你怎麽傷成這個模樣?”

靈兒苦笑著搖頭道:“玉帝老兒,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乾坤神鼎在我這兒。這不,派人前來緝拿我來了!最要命的是,他派的是我以前戲弄過的巨靈神,那家夥個頭那麽大,心眼挺小的。記恨我這麽久,非要置我於死地!”

“巨靈神!我去跟他拼命!”藥兒一聽,靈兒的傷勢跟他有一定的關系,盛怒之下就要沖出空間。

靈兒大叫一聲:“回來!你想害死我嗎?你想害死整個青雲派嗎?他們現在對於我的罪責,都不過是猜測,沒有任何的證據。你這麽冒冒失失地沖出去,我跟你勾結盜竊天界重寶的罪行,不就坐實了嗎?冷靜,不要沖動!他們找不到切實的證據,即使把我抓到天庭中,也奈何不了我!”

藥兒氣得一錘錘在了地上,錘出一個深坑,懊惱地道:“可恨那巨靈神,竟然對主人您痛下殺手!他怎麽敢……怎麽敢!”

“別氣了!等你主子我將來回歸神殿的時候,打發那家夥去掃天界所有的廁所!”靈兒笑著咳嗽兩聲,還有心情說笑。

藥兒恨恨地道:“他把您傷成這樣,罰他掃廁所太便宜他了。一定要把他綁在煉神崖上,煉他個九九八十一天!”

煉神崖是天界處罰犯了重罪的天神,即使道行再高的神仙,到了煉神崖上也撐不過七七四十九天,便會魂飛魄散。因此,天界眾神一談到煉神崖就為之變色。

“姐姐,姐姐!你看我的小龜,貌似長大了一些,還能在我腦子裏跟我說話呢!”蘇紫眉覺察到靈兒的氣息,興沖沖地踏著自己的新武器――上品靈器金雷鞭,朝著這個方向飛過來,看到靈兒的身影後,興奮地喊道。

“姐……姐姐?誰把你傷成這樣?青雲派出什麽事兒了?你剛剛不是說要去請莫離師兄,幫我們在法寶上鑲嵌七級妖獸晶核嗎?怎麽沒多久就成這樣了?”蘇紫眉一見靈兒身上血跡斑斑,臉色煞白的模樣,眼淚登時就下來了,帶著哭腔連聲問道。

隨後而來的蕭書祈他們,也目露關心地看著她。靈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道:“別提了,外面來了一群天兵,不問三七二十一,見了我就打。如果不是我命大,早就喪命於那神將之手嘍!”

她說的雖然輕描淡寫,可是那些被靈兒留在她空間中修煉的好友們,卻從她的只言片語中,嗅到了戰鬥的慘烈。

“那……現在怎麽辦?”餘海波的心中,天兵天將那可是天地間不可戰勝的神兵,被他們盯上了,還有什麽活路。

靈兒苦中作樂地道:“還能怎麽辦?他們的目標是我,我呆在這空間裏死不出去,刻苦修煉,直到能夠打敗天界之兵的時候再出去!我就不相信嘍,他們能夠有那麽強的耐力,在朝陽峰一直等下去。”

藥兒想到當初自己也是被天兵天將一路追殺,逃到海天坊市的時候開啟了渾天卻神陣後,那些天兵天將尋不到自己的氣息,在海天坊市附近逗留了幾日,後來不也不了了之了嗎?當下便幫著靈兒安撫惶惶不安的少年少女們。

蕭書祈他們自從來到空間內,一直發奮苦修,再加上靈兒的丹藥供應及時,每個人都有了不小的進步。蕭書祈築基巔峰的修為,隱隱有突破的跡象,蘇紫眉顧少奇他們也都從築基中後期,步入了築基巔峰的境界。結丹,指日可待!

空間中靈氣充足,各種生活用品齊備,大家好朋友又都在一塊兒,修為相當,實力相當,有競爭有動力,生活自然不會枯燥無味。這會兒被那些天兵天將困與空間,就當是給了自己充分修煉的時間和理由了。因而,他們慌亂焦慮的心,漸漸放松下來。

不過,靈兒心中隱隱有些擔心,生怕巨靈神那龜兒子,抓不到自己,惱怒之下,把師父師兄他們抓去天庭當人質。

眾夫爭仙 五百二十七章 悲怒,覺醒!

然而,靈兒卻低估了巨靈神的殘虐和無恥。就在她跑到小蓮和奶娘那邊,魂不守舍地打混了一天一夜後,終於按捺不住,在一個晚霞如血的黃昏,悄悄地走出了空間。

靈兒給小蓮和奶娘安排的地方,是特意開辟出來,跟現實時間同步的小空間。後來,兩者的靈根漸漸成型後,那個小空間基本上廢置下來了,除了奶娘偶爾去照看一下靈兒給她們搭建的房子外,她們基本上都在大空間中修煉,或者幫兩只白猿打理靈藥田。

因此,靈兒出來的時候,朝陽峰也僅僅是過去了一天而已。

她一踏出空間,濃濃的血腥之氣,撲面而來。一股不妙的感覺,緊緊地纏繞上她的心頭。

待看清了朝陽峰她住慣了的大院裏的場景時,靈兒腦袋“轟”地一聲,腳一軟坐在地上,便什麽也不知道了。當她緩緩醒過來的時候,一股酸澀沖上眼底,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。

在她的眼前,簡直就是一場煉獄,大院中血流成河,橫七豎八地堆著青雲派弟子的屍體。地面,被鮮血染紅了,形成了血色的溪流。

靈兒幾乎沒有力氣站起來,她手腳並用地爬到距離空間入口不到兩米的秦驚鴻的屍體上,用盡全身的力氣,將他趴在地上的身體翻過來,顫抖著手探到他的鼻子下,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鼻息。

“不――”她的眼前還殘留著在仙靈學院覆選時,她選擇了青雲派,秦驚鴻那陽光般的俊臉上,露出由衷地笑容。看著她懷裏的小銀狼想抱又不敢抱的稚氣模樣。仿佛又看到了在武聖渡劫之後,前來尋找她卻又對面不相識的秦驚鴻,那洋溢著活力的聲音――“在下清源山秦驚鴻,請問這位小師妹師從何處……”

“驚鴻,驚鴻……秦師兄,在我的心目中,你一直是那個愛護我,關心我。幫助我,任我欺負任我戲耍卻從不生氣的五師兄……”靈兒抱著秦驚鴻已經冷卻的身體,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
“巧兮……三師姐!你醒醒,繹雲丹我已經幫你煉制好了。咱們不是約好了,你要做青雲派第二位結丹高手嗎?三師姐……你的臉臟了,師妹幫你擦擦……”

靈兒混亂的思維,似乎回到了她初進門派之時。朝陽峰上唯一的女弟子,掛著帶著喜悅的溫婉笑容,漂亮得仿佛不食煙火一般的三師姐,盈盈地向她走過來,輕輕拉著她的手,道:“太好了。我終於有伴兒了,終於有個小師妹讓我疼愛了。”

在清虛上人的秘境中,兩人滿懷欣喜地分享著山谷中遍地的靈藥,暢想著取得采藥前三名,得到獎勵後的興奮與喜悅……可是,離結丹僅差一步,距離三師姐的願望只一步之遙時。卻遭遇到如此禍患。

“掌門!掌門師父!!”靈兒輕輕把吳巧兮抱離身下的血泊,擡起頭來,卻看到胸口凹下去一塊,胸骨粉碎變形的清玄掌門,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,顫抖著手不敢觸碰他,生怕自己的動作弄痛了他。

可是,清玄掌門再也感受不到痛楚的滋味了。他花白的胡子。被噴出的鮮血染紅了,糾結成血疙瘩。系住發髻的發帶崩開了,雪白的頭發淩亂地披散著……清玄掌門生性嚴謹,對自己的要求更嚴苛,每次出現在眾人的面前,都儀表整齊。生怕給門下弟子們樹下不好的榜樣。

靈兒淚眼朦朧地把清玄的屍體,搬至秦驚鴻的身邊,與吳巧兮一起並排躺著。她撕開自己的衣裙,幫清玄掌門把頭發束起來,又用帕子將他的胡須打理幹凈。

自從她進入門派以來,別人都說清玄掌門很嚴厲,可是她卻是唯一敢在他面前耍賴賣乖,甚至搞些小惡作劇的。並不是她膽子大,而是清玄掌門對她的包容和慈愛。在她的心中,掌門師父如慈父,雖然嚴厲,卻愛著他的徒弟們。

記憶中,掌門師父從來沒有聲色俱厲地訓斥過她,也從未對她惹出的大禍小禍,對她加以懲罰。在轉投虛空子門下的時候,她還從掌門師父的眼中看到了不舍,她的心中也是很不願意離開這個看起來嚴肅,卻很有愛的老頭的。

現在,靈兒寧願清玄掌門瞪起他略顯兇悍的眼睛,對她吹胡子瞪眼睛;寧可他動用刑罰,懲罰她給師門帶來的禍端;寧可……可是,一切都已經不可能的了,他永遠不可能睜開那雙在她闖禍時略帶無奈的眼睛了。

“大師兄……牧然師兄……玄霖師兄……純宇……”靈兒一邊搬動著躺在血泊中的屍體,一邊喃喃地呼喚著以前的稱呼。

楊純宇是二師兄李牧然收的弟子,也是朝陽峰唯一一位輩分最小的弟子。他跟靈兒差不多大小,很機靈也很討喜。雖然資質稍稍差了一些,修煉起來卻很努力。靈兒看他一口一個師姑的叫著,嘴巴甜得很,手中的煉藥自然不吝於送給他。

前天,他剛從她這兒舔著臉討要了兩顆築基丹,並信誓旦旦地說:“太師叔祖,我這次築基一定會成功的,絕不會辜負太師叔祖對純宇的愛護和期望……”

才隔了一天,他卻永遠沒有機會築基了,沒有機會向靈兒展現他新的修煉成果,沒有機會再帶著絲狡黠地圍著她團團轉,只為了一瓶靈露了……

靈兒的心痛得幾乎麻木了,面頰幹了又濕,眼睛腫的像個大桃子。她一一將青雲派弟子的屍體,搬到一旁並列躺在幹爽之處。不光青雲派的弟子,就連聞訊趕來的其他脈的弟子,也被心狠手辣的天兵們下重手殺死。

八大脈的首座,都是跟著清玄掌門而來,為了給靈兒應得時間,紛紛加入了戰局。可是,他們最高的修為不過金丹期,如何敵得過仙界的眾神兵神將?最後的結局是――無一幸免。

清鸞長老最鐘愛的兵器月神劍斷成數段,散落在她的身邊。清寒長老倒在她的身邊,背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,那姿勢一看就知道是為了倉促間幫清鸞長老擋去致命一擊,卻喪了自己的性命。而清鸞長老在轉而救援他的時候,被敵人擊中了要害……

兩位長老在靈兒看來,就是一對歡喜冤家,互相看對方不順眼,整天橫鼻子瞪眼睛的挑對方的刺兒,拆對方的擡。可是,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秀雅脫俗的清鸞長老,對又矮又胖的清寒長老的態度明顯不一樣,只有粗枝大葉的清寒長老自己未成察覺。

望著兩人交握的雙手,靈兒已經流幹的眼淚,再一次噴湧而出。

“哦……”一聲輕得不能再輕的呻吟聲,聽在靈兒的耳中,如天籟一般。她猛地站起身來,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奔了過去,那裏躺著讓她又愛又怕又恨的師父――虛空子。

“師父!師父!”靈兒跪在虛空子的身邊,掏出一顆回春丹就要往他嘴裏塞,卻被師父口中湧出的鮮血沖了出來。

“別……別浪費了,沒……沒有……用了!”虛空子的前胸腹部,明顯是被巨靈神的巨錘錘中的,胸前肋骨寸斷,癟癟地凹下去。他明顯已經到了懸留之際,瞳孔已經擴散,神智也漸漸迷蒙,隨著他斷斷續續的話語,口中帶著碎裂內臟的鮮血噴湧而出。傷勢那麽重,能夠支持到見靈兒最後一眼,已經是生命的奇跡了。

“逸……逸兒,……你……你師兄,……被……被天兵……抓走了……,他……他……讓你別……別去救他,……等到……你覺醒的……一日,再……再去為……我們報……報仇……”虛空子拼盡了所有的力氣,用微弱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,說出了這幾句話後,生命終於到了盡頭,頭一歪,咽下了最後一口氣。口中的鮮血,仍然汩汩地向外流著,靈兒潔白的衣裙上,染滿了青雲派眾弟子的鮮血!

“師父――師父!啊――啊……”靈兒最後一絲殘留的意志終於崩潰了,她緊緊地摟住虛空子扔帶著些熱度的幹瘦的身體,老猿泣血般地哀嚎著,天地為之變色。
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

天空中,雲霞仿佛被青雲派的鮮血染過一般,猩紅一片。風氣雲湧,天象剎那間變得尤其詭異,血雲仿佛有一雙大手攪動著似的,在漸漸暗淡的天空中,形成了血色的漩渦。朝陽峰院落中的那棵大樹,似乎感應到靈兒內心的哀痛,無風劇烈地抖動著樹冠,刷刷的聲音仿佛數人搖撼著它的樹幹。

風,漸漸強勁起來,卷起了地上的落葉,吹亂了靈兒的秀發。

“啊――啊――”

靈兒的眼睛猩紅一片,眼前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層紅紗,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一個顏色――紅色!

她仰面哀啼,山川為之落淚,天地為之變色。

她未曾覺察到,她的身體如同磁石一般,吸引著天地間的靈氣。

靈氣,從四面八方奔湧而來,在她的身邊形成了巨大的靈力漩渦。這道靈力漩渦越轉越快,漸漸匯聚成一股靈氣風暴……

眾夫爭仙 五百二十八章 四靈使者,覺醒!

靈兒周圍的靈氣越聚越多,仿佛天地間所有的靈氣都被吸納而來。她的頭發,隨著靈氣的波動而豎直向上翹起,衣服無風自舞,獵獵作響。

“啊――”

隨著一聲近似痛苦的哀嚎,靈兒身邊的靈氣突然間撕裂著周圍的空氣,狂暴地舞動起來。

天地間,仿佛經歷了一場地震一般,劇烈地抖動起來,清源山有些山崖,碎石滾滾滑落,山澗被枯枝石塊填滿。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,發生了巨大的改變。

高聳入雲的山川,瞬間被夷為平地;滔滔不絕的大河,因驟然間裂開的地面,而改變了它的流向;山谷在剎那間,被坍塌的山巒填平,不覆存在……

仙界的金鑾殿上,正在因為巨靈神辦事不利,未曾幫他把人或者寶鼎帶回,而大發雷霆的玉皇大帝,被突如其來的劇烈震撼,搖晃著摔倒在地上,臉上布滿了駭然和茫然。

殿下的眾神,也被腳下的晃動攪得東倒西歪,好像喝多了似的。

“這……這到底是什麽情況?千裏眼,速速查探!”玉皇大帝倉皇地從地上站起來,重新坐到那金燦燦的皇位之上,有些狼狽地扶著頭上歪斜的皇冠,氣急敗壞地向千裏眼和順風耳發號施令。

千裏眼忙來到殿中,手搭在眼睛上方,眨巴著冒著金光的雙眼,強自鎮定地尋找著導致這場震動的源頭……

殿下的眾神面面相覷。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緘默,等待千裏眼查探的結果。

隨著靈兒身邊和體內靈氣的暴走,她的空間也在發生這翻天覆地的變化。伴著一陣劇烈的搖晃,空間漸漸擴大,十倍、二十倍、五十倍、一百倍、一千倍……

以前灰蒙蒙的界限,迅速地向後退去,天地間連成了一片,再也尋不到天地的界限。一座座山巒。拔地而起,草木山花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,迅速生長著。從地上“長”起的山峰,一瞬間被蒼翠的綠色所覆蓋。好似一個禿頂的老人,煥發了第二春,重新長出了濃密的頭發……

但凡人間有的景致,空間中一一重現。不但如此,天上也漸漸自成一個空間,創世神殿緩緩從地上崛起,巍巍地聳立著,顯得莊嚴而雄偉。金碧輝煌的金鑾殿,再現空間;南天門。高高矗立;各神仙府邸,也一一出現在空間中的天上。一個全新的天界,逐漸形成……

萬木嶺深處,魔界入口緩緩隱現,魔界亦在重塑……天地間的新秩序,在空間中一一成型。

在空間中惴惴地等待著靈兒消息的藥兒,感受到空間的變化。先是微微皺起了眉頭,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,露出狂喜的神色。他口中接著又憂心不已,喃喃地道:“這種感覺……難道主子她……她終於覺醒了?不對呀,時機不對啊,按理來說,應該是她飛升的時刻,才會覺醒全部的能量和記憶……可是。她現在才不過金丹初期,一切來得太過突然,也太早了點,不知道主子遇到了什麽強烈的刺激,也不知道突然的覺醒,會不會對主子造成什麽傷害……不行。我得出去看看!”

腳下的搖撼還未塵埃落定,藥兒便蹣跚著向空間之門的方向躑躅而去。在空間裏閉關了很久的靈鶴雪舞,以及在雪山頂上苦修的小紅蓮,也因空間的劇烈變化而醒來。他們紛紛朝著空間入口出聚集,眼中都寫滿了對靈兒的擔心。

突然間,漸漸平定的空間,再一次震動起來。這一次導致震動的原因,並不是外面的靈兒引起的,而是空間內部的人,在悄然的覺醒。

“書祈?你……你怎麽了?”聚集在空間內的“朝陽峰”大院中,焦急地等待著靈兒消息的餘海波和顧少奇,瞠目結舌地看著靈力突然間增強百倍,仰天狂嘯的蕭書祈。有些擔憂地望著他,卻不敢去打擾他。

一條巨大的青龍,緩緩在他身後的虛空中成型,瞪著犀利的眼睛,青色的鱗片閃閃地散發出寒光。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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